
十二万工资结算单
您不能再拖了呀…”郝少平一听乐了。他叼着烟不说话,一口接一口的抽着,
时不时用戏谑的笑意打量我。他这楼里暖气烧的好旺,我却没来由的出了一身冷汗。
我看着他脸上的笑,咬了咬牙又佝偻着背给他磕了两个头。脑门磕在瓷砖上砰砰响,
我嘴里止不住的哀求:“郝总求求您了、求求您了…求求您发发慈悲,
我给您当牛做马…”郝少平这才指着我开了口:“赵义光,你应该知道的,
不是你想见我就能见到我,是我想让你见我,你才能见到我。”他两根指头夹着烟,
冲着我比划,“我看你算是有点脑子的,但你这样没完没了实在没意思,
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?”他一下子绷住了脸,拍着桌子冲我大叫:“你这是恶意讨薪!
我可以找警察来抓你!你清楚吗!
”才冒出的一丁点胆子在听到他嘴里那句‘恶意讨薪’时烟消云散。我不懂法,
‘警察’这样的字眼让我恐惧。我白着脸,汗流浃背,窥探着他的脸色,
嘴里嘀咕着自己不是那个意思。见我害怕,郝少平满意了。他大发慈悲的许诺我,
要我去他村里的养猪场担粪喂泔水,眼下年底找不到人,只要一个月,如果我干得好,
他就给钱。我没有犹豫的机会,连连点头。我来不及回破仓库,
打电话把妻子托给了弟弟赵义明。赵义明问我钱什么时候能来,我不敢说准信,
但这次有郝少平发话,我忍不住喜上眉梢:“一个月,快了,就快了!”我如实相告,
这一个月要去郝少平的养猪场帮工,让赵义明传话给工友,熬过一个月就能回家过年了。
我在郝少平的养猪场待了一个月。一个月在砖房里和猪同吃同住。猪在我隔壁,
我隔壁就是猪。早晨天不亮就去挑泔水,拌好玉米面喂猪,天黑前打扫猪圈铲猪粪。
养猪场只有我一个,电话费太贵,我就会对着猪念叨讲话。
我和它们讲妻子年轻时高烧烧成了哑巴,讲女儿出生时我高兴的一礼拜没睡着觉,
还讲赵义明小时候上学尿裤子。讲来讲去,这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。到了约定的日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