娶了不孕郡主后,未婚妻后悔疯了章节_2

沈昭蘅2025-06-11 11:25:176473

4
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一个面容冷清的女子缓缓走到我身边。

她一身大红的婚服,虽然眉眼如画,气质却冷冽如霜,周身更是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压。

正是彭城王府的郡主杨音。

霍琪被摔得七荤八素,抬头看到来人,心中“咯噔”一下。

“郡主来做什么?阿苏已经是我的人了!难道你要一个已经有妻子的男人么?”

“你别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!”

对于她的话,杨音只是嗤笑一声,旋即就温柔地将我扶起来。

只是一眼我就认出来,她就是那日在马蹄下救我的人。

霍琪见杨音温柔地朝我伸出手,心里突然涌现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
杨音笑着与我十指紧扣,一脸兴味地扬了扬眉:

“谁说我要嫁蔺苏?我要嫁的一直是阿言,舆图也是阿言画的,蔺苏这种虚伪自私的男人只有你把她当成宝。”

霍琪心里咯噔一下,杨音这是什么意思?

众人一片哗然,已经开始有人怀疑原来舆图不是蔺苏画的,毕竟从前就没有听说过他擅长绘图,更别提能够绘出那样宏伟庞大的舆图。

若非胸中有沟壑的男子,绝不可能有这样的格局。

蔺苏脸色惨白,下意识就要抹眼泪,我却抢在他前面看向姗姗来迟的父母。

“爹娘,别忘了你们答应我的事情。”

娘亲一脸尴尬地将蔺苏拉到一旁,对着他好言相劝,“阿苏,你就认了吧,要不然王府不会放过我们的。”

“当初你去偷阿言的舆图,本来就是你的错,现在只不过是承认这个错误而已。”

爹爹也苦口婆心地开口,“阿苏,你放心,就算是你承认了。”

“有爹爹在,也不会有人把你怎么样的。”

表弟从小就失去了父母,一直养在我家。

爹娘早就将他自己的儿子,对他更是百般的疼爱,万般的娇宠。

可是蔺苏却突然冷笑出声,猛地甩开母亲的手。

“尚书府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?我又不是你们王家的人!”

“那舆图就是我绘制的!杨音要找你们的麻烦,那是你们的事情,与我何干?”

父亲母亲一脸震惊地看向他,仿佛今天才第一次认识他。

我冷笑一声,蔺苏一直是这样的人。

只是他们被偏心蒙蔽了双眼。

杨音勾起唇角,脸上的笑容轻蔑又冷峻,轻轻击掌三下。

暗处立即走出两个侍卫,押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丫鬟上前。

那丫鬟正是蔺苏的贴身侍女莺儿,此刻她发髻散乱,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掌印。

蔺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看着莺儿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愤怒。

杨音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的蔺苏,声音冷得像淬了冰。

“把你知道的真相说出来,要不然本郡主的手段,可以叫你全都领教一下。”

莺儿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浑身颤抖着看向我。

“大少爷,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

“那舆图确实是表少爷偷的!”

“那日您将舆图放在书房,表少爷趁您外出,逼着奴才一起将图偷走。奴才不敢不从,否则就要被卖到青楼……”

“住口!你这个贱婢,竟敢血口喷人!”

蔺苏尖叫着想要扑过去,却被侍卫死死按住。

莺儿却像是豁出去了一般,泪流满面地继续说道:“后来公子大赛前,表小姐又让我去买通评判,将他的名字写在舆图作者处。还说若是事情败露,就将罪责都推到您身上……”

尚书府外一片死寂,父亲踉跄着后退几步,扶住身旁的柱子才勉强站稳,母亲则双手捂住脸,发出痛苦的呜咽声。

我冷笑看向他们,“其实你们一直都知道是吧?”

“蔺苏偷我的舆图,顶替我的位置。”

“要不是后来你们知道,赢的人要入赘给杨音,就会帮着他一直瞒下去?”

我一步步靠近我的亲生父母,他们曾是我拼命讨好的对象。

我还记得我和蔺苏同一年弱冠,可他们却给蔺苏办了一场盛大的弱冠礼,至于我只能躲在暗处,像是窥探幸福的小偷,看着他们对蔺苏千娇万宠。

后来我和他一同进宫,蔺苏顽劣弄死了皇后娘娘的兰草。

可他却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,要不是这件事被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看见,怕是没有人可以还我清白。

可他们是怎么做的呢?

以为是我弄死皇后娘娘的兰草时,直接不由分说地扇了我一巴掌。

可知道真相以后,他们百般给蔺苏辩解。

有时候我真的想知道,我和蔺苏到底谁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。

见我脸上挂着惨淡的笑容,娘亲喃喃自语地为自己开脱:

“我们只是看阿苏可怜,这才……”

5

“只是看她可怜?”

我突然大笑起来,笑声中带着多年积压的苦涩与绝望,“那我呢?我被他污蔑时,被他抢走一切时,你们可曾觉得我可怜?”

父亲张了张嘴,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母亲瘫坐在地,泪水不断从指缝间溢出,却再唤不起我一丝心软。

杨音揽住我的胳膊,好整以暇地看向爹娘。

“既然看他可怜,那看来你们也不会在乎自己的性命吧。”

爹娘被她的话弄得一愣,像是不明白杨音在说什么。

杨音眸光像是淬了冰,在众人僵滞的神情中再度击掌。

暗巷里侍卫又将一个佝偻的老妇带到了爹娘的面前,是王家厨娘。

只是瞬间,她就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,身体不住颤抖。

“夫人……夫人饶命啊,都是表少爷让我这样做的!”

“都是表少爷吩咐的啊。”

娘亲有些懵,完全听不懂厨娘在说什么。

杨音只是咳嗽一声,对方立刻吓得频频磕头,“夫人每日的药膳,都是阿苏少爷逼着我下的药啊!”

“是他用我的女儿威胁我,我没有办法啊!”

霍琪突然扑过来揪住厨娘衣领:“你收了谁的好处!血口喷人!”

却被杨音的侍卫一脚踹开,重重撞在尚书府门柱上。

厨娘哭着,“表少爷说我若敢吐露半字,就把我女儿卖到窑子里……”

母亲原本惨白脸色更加的难看,她嘴唇都在颤抖,彷佛根本不相信蔺苏能对她做出这种事情。

“不可能……阿苏他……”

“他从小就唤我母亲……”

她扭头看向蔺苏,蔺苏瞳孔骤缩,拼命摇头嘶吼。

“死老太婆胡说!我怎会……放开我!”

侍卫铁钳般的手掌扣住他肩膀,杨音慢条斯理展开一纸药方和一份大夫的口供,扔到蔺苏的面前,“这毒虽然用量不大,但是每日一碗,不出半年,老夫人怕是就要命丧黄泉了。”

半月前母亲咳血时,蔺苏曾假惺惺捧着燕窝跪在床前,如今想来,那碗甜汤里怕是也掺了毒。

“原来表弟不仅贪我的名声,还想要我母亲的命。”

我扭头看向面色惨白的娘亲,“难怪您近来总说浑身发冷,原来都是拜好表弟所赐。”

父亲踉跄着扶住母亲,手指颤抖着指向蔺苏。

“为什么要对你母亲下毒!”

还不等蔺苏开口,霍琪从地上爬起来,指着我嘶吼道。

“王言!一定是你嫉妒阿苏,买通这些人来陷害我们!你这个小人!”她满脸涨红,额头上青筋暴起,模样狰狞可怖。

杨音嗤笑一声,不紧不慢地抬手示意。

被侍卫押着的莺儿浑身颤抖得更厉害了,她哆哆嗦嗦地开口:“小霍小姐,您别再自欺欺人了。”

“表少爷他,他从未真心待过您。”

霍琪如遭雷击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。她怔怔地看着蔺苏,嘴唇颤抖着,却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
蔺苏则恶狠狠地瞪着莺儿,破口大骂:“贱婢!你敢胡说!”

可莺儿像是豁出去了,咬了咬牙继续说道:“表少爷早就说过,您不过是他摆脱王家、攀附权贵的跳板。他说您人蠢又心软,随便撒个娇就能哄得团团转。”

“住口!住口!”蔺苏疯狂地摇头,脸上满是狰狞,“贱婢,看我不杀了你!”

可是人证物证具在,哪里容得他狡辩。

父亲脸色灰白,颤抖着手捂住心口,看着蔺苏的眼神满是痛心与失望。

“我王家待你不薄,供你吃穿,送你读书,你竟如此狼心狗肺!”

“从此以后,你别再回尚书府!我们跟你一刀两断!”

霍琪更是满脸的伤心欲绝,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,“蔺苏,我真是瞎了眼,才会相信你这个贱人!”

“从今以后,你再敢出现在我面前,我一定亲手杀了你!”

眼看着前半生拥有的一切瞬间化为飞灰,蔺苏突然癫狂大笑。

“你们王家对我好怎么了!那你是你们应该的!”

“你个死老太婆凭什么活这么久,难道要等我七老八十才将王家的家产交给我么?”

他面容狰狞,又对着霍琪道:“你算什么东西!也配嫁给我么?”

“水性杨花的贱人!也就王言喜欢你!”

“如果我是王家嫡子,才不会要你这种三心二意,狼心狗肺的东西!”

他转头盯着我,眼中满是嫉妒和怨恨,“凭什么你生来就是嫡子,而我却要寄人篱下?我就是要毁了你们!”

“不过现在你好像比我更惨啊。”他捂着嘴,笑声更加的凄厉,“你就算入赘王府又怎么样?”

“还是娶了一个不孕的石女,连孩子都有不了。”

6

这话一出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
杨音身体的事情是公开的秘密,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这样的讥笑嘲讽她。

我甚至感觉到杨音横在我腰间的手臂,有一瞬间的僵硬。

我连忙开口,“我娶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

“蔺苏,就算杨音是个死人,我也照样要娶。”

“至于你,现在只需要担心,给尚书夫人投毒,是否会被判死刑!”

我一番话说完,杨音看向我的眼神似乎有些复杂。

某些一闪而过的情绪让我有些怔愣,可她似乎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雷霆大怒,只是冷睨着癫狂的蔺苏,淡淡地吩咐。

“把他嘴堵上,押入大牢。”

侍卫利落地捂住他的嘴,将人拖走时,他仍在发出含混的咒骂,那凄厉的声音渐渐消散在远处。

杨音握了握我的手。

“阿言,我们回家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我刚准备上马车,霍琪就猩红着眼追了上来。

“阿言,我错了,你不要跟她走,求你了。”

“我爱你,我现在才知道我爱的一直是你,是那个贱人欺骗了我。”

看着她后悔莫及的样子,我却只觉得荒谬可笑。

“霍琪,别自作多情了。”

霍琪捂着心口,满脸受伤。

我的视线始终没有在她身上停留,毫不犹豫挨身入马车。

霍琪还想要继续追赶迎亲队伍,却被侍卫团团围住。

她只能崩溃地大喊:“阿言,我不会放弃的。”

“我肯定会求得你的原谅!”

···

杨音给了我一个盛大的婚礼。

复杂繁琐的礼仪规程都因为她在我的身边,而显得没有那么难熬。

新房里,只剩下我和杨音两个人。

我抿着嘴唇,看着她宽去外袍,月白色中衣勾勒出劲瘦腰肢,喉结随着吞咽动作轻轻滚动。

想起坊间传闻,我鼓起勇气轻声道:“其实,我不在乎你是什么人……”

“杨音,我既然娶了你,就会一辈子守着你。”

“今日你为我做的事情,我很感动。”

话未说完,她就神情复杂地看过来。

对上那一双仿佛可以洞彻人心的双眼,我放在喜服下的双手不断的搅着,“杨音,蔺苏的话你不要在意,我更不会介意……”

眼看着她慢条斯理地给我拆头上的发冠,我心中确是越来越没底。

难道我这一番话,不足以让她相信么?

我抿了抿唇,又接着道,“有无子嗣,对我而言真的不重要。”

“我只在乎,你心中是否有我,杨音,能……”

她突然欺身而来,将我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唇边。

她修长的手指挑开我的外袍,烛火在她眼底摇曳,似乎有些好笑地问,“介怀?”

她低笑出声,“你是说我不孕是石女之事?”

我有些尴尬,刚想安慰她两句,就被她拉进怀里。

那双深沉如水的眼眸,直直地望向我的心里。

“阿言。”她在我耳边低语,“坊间传我对这事无能无力,但我还想试一试,你愿意么?”

我被她的眼神蛊惑,一把将她压在身下。

第二晌午醒来时,我只能无声在心底里咒骂,传这些流言的人真是该死!

我四肢无力的瘫软在床上,杨音则换好了衣衫,掀开罗帐,好整以暇地看着我。

“夫君觉得坊间传言,可信得?”

我简直欲哭无泪,“为什么是假的,还任由他们胡说八道!”

还不等杨音回答我,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。

我叫来下人一问,这才知道霍琪正跪在王府门口,声声控诉杨音,让她还自己的夫君。

丫鬟告诉我,她已经跪了一天一夜。

昨晚下过大雨,可她就算是被淋成落汤鸡,也不肯离开。

听着她故作深情的行为,我却只觉得厌烦,她这样子是做给谁看?

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,霍琪这种自以为是的补偿只会打扰我的生活。

“把她赶走。”

杨音脸色不善地吩咐,下人却满脸的为难。

“回郡主的话,我们已经赶过了。”

“可就算是打,她也不走,只是换个地方跪着。”

“现在王府外聚集了一大批看热闹的百姓,这可怎么……”

“把她带进来吧。”

我淡淡出口打下人的话。

可是下人却没有动作,而是扭头去看杨音的脸色。

7

杨音虽然满脸写着不愿意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
没了,她又吩咐一句,“以后姑爷的话就如同我的话,你们不许怠慢。”

闻言,我只觉得心底一阵暖流经过。

很快霍琪浑身湿透地被侍卫架着拖进来,发丝黏在苍白的脸上,显得她整个人狼狈不堪。

一见到我,她就疯狂地挣扎起来,“阿言!阿言!我错了!求你看在往日情分上,原谅我!”

“你不要娶杨音好不好,求求你跟我回去吧。”

“与你有婚约的人是我啊!”

我揉着杨音的头发,看着霍琪因为激动而涨红了的脸,只觉得好笑。

当初为了蔺苏对我百般羞辱,现在又演这幅情深的样子给谁看?

霍琪脸上满是痛苦。

“对不起,阿言,我以前太混帐了。”

“我现在才知道你以前有多痛。”

说着,她从怀中拿出那瓶药膏,“原谅我好吗?我会用一辈子来忏悔补偿你的。”

“阿言,你记得它么?”

“这是你用命给我换来的啊!这都是我们过去的情谊啊!”

她还没来得及靠近我,手里的药膏就被人踢飞了出去。

瓷瓶砸在地上,顿时四分五裂。

霍琪跪在地上,气急败坏地朝着杨音怒吼,“你凭什么打碎它!”

杨音嗤笑一声,眼里写着明晃晃的嘲弄。

“凭我是阿言的妻子。”

“你今天带着这种东西来我的府邸,对我的夫君说些不明所以的话,我没有杀了你,已经是看在阿言的面子上了。”

霍琪脸上血色尽失,表情悲伤至极。

“阿言!难道你真的要跟她一辈子么?”

“她就是个废人,给你不了你幸福!杨音就是个废……”

“啪”地一声脆响,我的巴掌重重落在她脸上,打断了她的胡言乱语。

“够了!”

我攥紧颤抖的拳头。

“霍琪,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妻子指指点点?”

霍琪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,脸颊高高肿起。

她缓缓转回来时,脸上满是不可置信。

“阿言,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打我?”

“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!你忘了那年上元节,你背着我挤过整条街买糖画;忘了我教你骑马时,怕你摔着把自己撞在树桩上?”

杨音周身骤然迸发出寒意,还不等她动作,我已冷笑一声又巴掌甩了过去。

“记得,我当然记得。”

“我更记得你每次把我我给你的东西,送给蔺苏。”

“记得你在我和他落水时,毫不犹豫跳下去救他。”

我的声音越来越冷,“你有什么资格说爱我?”

霍琪踉跄了一下,几乎站立不住。

她拼命地摇着头,似乎想要开口辩解,但却无话可说。

杨音正准备将她赶出去时,她突然捡起地上的瓷片抵在咽喉。

“阿言,我不信你不爱我了!”

“你若不跟我走,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!”

“随你。”

我面容冷淡地盯着她。

见状,霍琪手中的瓷片骤然落地,脸上满是绝望。

她终于相信,我真的已经不爱她了,不在乎她的生死了。

“把她赶出去。”

杨音搂着我转身,头也不回地吩咐。

霍琪瘫倒在地,看着我们相依的背影,崩溃地嚎啕大哭。

后来的霍琪大病一场,最后郁郁而终。

至于蔺苏,她因为给娘亲下毒,被判处腰斩。

而后三年,我和杨音生下一个女儿。

她不孕的谣言不攻自破。

这期间,爹娘来找过我无数次,他们想要弥补我,还把当初没有给我准备的聘礼送了过来。

我一次都没有见他们。

我现在的生活幸福美满,早就不再需要他们那廉价的爱了。